2.或曰:雍季之对,不当文公之章。凡对问者,有因问小大缓急而对也。所问高大,而对以卑狭,则明主弗受也。今文公问“以少遇众”,而对曰“后必无复”,此非所以应也。且文公不知一时之权,又不知万世之利,战而胜,则国安而身定,兵强而威立,虽有后复,莫大于此,万世之利奚患不至。战而不胜,则国亡兵弱,身死名息,拔拂今日之死不及,安暇待万世之利?待万世之利,在今日之胜;今日之胜,在诈于敌;诈敌,万世之利而已。故曰:雍季之对,不当文公之问。且文公又不知舅犯之言。舅犯所谓“不厌诈伪”者,不谓诈其民,谓诈其敌也。敌者,所伐之国也;后虽无复,何伤哉文公之所以先雍季者,以其功耶则所以胜楚破军者,舅犯之谋也;以其善言耶?则雍季乃道其“后之无复”也,此未有善言也。舅犯则以兼之矣。舅犯曰:“繁礼君子不厌忠信”者,忠,所以爱其下也;信,所以不欺其民也。夫既以爱而不欺矣,言孰善于此。然必曰“出于诈伪”者,军旅之计也。舅犯前有善言,后有战胜。故舅犯有二功而后论,雍季无一为而先赏。“文公之霸,不亦宜乎?”仲尼不知善赏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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