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巴黎听风

顾自芬她们收悉的电文如下：中共川东北总支部联络站：据可靠情报，顾顺章已投敌叛变，成为了可耻的叛徒。遵照上级指示，请迅速转移以下革命同志。接着，电文列出了一长串革命同志的名字。可以想见，顾自芬她们当时接收这份电文情报时，心情是何其激动，这可是我党无比宝贵的人才资源呐！电文经李鸣秋阅后呈报给了黄陆风，黄陆风执笔以“迅速转移”的速度刷刷刷批示到，当前工作以“迅速转移”为要！列入转移者名单的就有我党重要人物柏载鹤，是夜，一轮皓月当空，满天星河亦奕奕生辉，争奇斗艳，可联络站的转移工作则是暗卷风雷，电闪雷鸣，暴雨如注的。当时，柏载鹤在顺庆府有一寓所，紧邻嘉陵江，之所以将寓所选择于此，柏载鹤也是为了能够“潮涌听八方”，以不至于将自己的眼光局限于某一狭窄、狭隘的小处。当晚，柏载鹤习惯性地来到寓所临江的护栏处，室外花园里各种花木参差不齐，错落有致，明的亮得晃眼，暗的黑得深沉，仿佛一支落地成章永不落幕的曲章。更远处，江水披一身星光、灯光，风餐露宿，一路奔袭，看似波澜不惊，却是暗流涌动。柏载鹤突然想到诸如潮涌天地阔，星垂落江河之类的美句，正欲吟诵，蓦然听得急奏的敲门声梆梆梆地如同疾风骤雨骤起，正待转身探个究竟，这时，书童白玉生就像屁股上着了火一般突突突地前来禀报，先生！有一个叫做黄陆风的人带了些人前来求见，说此处有危险，叫您立即转移！一听说是黄陆风带人求见，柏载鹤二话不说就急匆匆赶去迎接。待见到黄陆风时，黄陆风已是大汗淋漓，满脸通红，眼睛也像着了火一样，目光如炬，熊熊燃烧。黄陆风气喘吁吁，上气不接下气、长话短说地言明了事由及利害关系，柏载鹤虽然已知事态严重却表现得相当沉静，将黄陆风及其一众人等请进寓所，看以香茗，清香的热气缭绕之下，柏载鹤说了他“眉头一皱计上心来”的想法，他说，陆风啊，古有诸葛亮唱空城计，今有我“改头换面迎客人”。见黄陆风浮露狐疑之色，柏载鹤继续侃侃而谈，怎么个“改头换面”呢？！这寓所，我自然是搬不动，也搬不走的，但是它的主人可以换啊，我现在就把它“卖”给它的新主人！诺，柏载鹤指了眼前垂手而立的白玉生，就是他！我的书童白玉生！白玉生闻听此言，以为柏载鹤当真要在危难之际卖房给他，急得连声说着先生不可！黄陆风不由仔细地端详起白玉生来，白玉生果然面如白玉，身材欣长，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。柏载鹤见白玉生如此急态，乐得呵呵呵地爽朗地大笑起来，他接着解释到，我不是说要“改头换面迎客人”吗？！我不把寓所“卖”给你，如何做到“改头换面”呢？！其实，这“卖”也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障眼法，但依然要有骗过“客人”的凭据！说着，柏载鹤转头看着黄陆风说，早就听说你文辞严谨，书法也如行云流水，就请你为我和白玉生速立一份“售房合同”备查吧！黄陆风心领神会，叫同行的丁硕礼等人笔墨伺候，丁硕礼、白玉生等人准备好了笔墨纸砚，按照柏载鹤的意思，不一会儿，一份“售房合同”就拟订好了。柏载鹤再次审过“售房合同”后，交与白玉生，叮嘱其收好“合同”，“客人”来巡查时，就按合同落款的时间跟他们说，寓所早在几年前的那个时间就被他买下了。要是客人追问我柏载鹤的去处，便答复他们“云中不知归”即可！言罢，柏载鹤又豪迈地大笑起来，黄陆风等人心里不由地升腾起无限的敬意。如此，就在这风清月白之夜，柏载鹤淡定从容地转移了，至于他转移到了，真的是但为青天事，“云中不知归”了！